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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2章 姐姐後悔嗎?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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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希望陛下能夠明白,對付東突厥的手段,我同樣可以用在大周。換句話來說我不需要任何兵馬就能攪得大周天翻地覆,且保證是陛下防不勝防的,如果陛下非要讓我示範一二才能相信我的本事,東突厥的前例不夠,我會讓陛下親眼看到大周怎麽亂成一團?”動刀動槍傷及人的性命這個手段李初尚未需要用到。

要是武媚娘果真下詔封武家的人為太子,李初就該出手了。

正好有東突厥的事情在先,讓武媚娘睜大眼睛好好的看看李初究竟有多少的本事,省得武媚娘以為朝局軍中都有掣肘李初的人,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。

不過要讓武媚娘失望了,李初的底牌並不是只有兩個。

最最讓人輕視的商道,有時候更能毀滅一個國家的根本。

“琉璃和葡萄酒這些都沒有大肆生產,如果我把這些方子亮出去尋求合作,陛下覺得會有多少人願意站在我這一邊?”李初當年在城陽長公主的壽宴上送的幾分大禮,當時就引起武媚娘的註意了,只是因為後來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發生變故,武媚娘雖然想分一杯羹,尚未分到手。

可是,雖然琉璃和葡萄酒都沒有大肆生產出來,誰都能看得到這兩樣東西的暴利。

李初只要把這兩樣東西的方子亮出去,多了去的人蜂擁而至,就想分一杯羹。

“看來多年前你就防備著東突厥,同樣也防備著我。”武媚娘確實不敢和李初賭,見識過李初怎麽對付東突厥,除非她想大周重蹈覆轍,否則最好按李初說的做。

“陛下說笑了,難道陛下不也在防備著我,陛下能做的,我不過是向陛下學習。”李初面帶微笑,從決定要爭皇位那一刻起,李初就勢在必行,不管是什麽人都不可能阻攔李初。

武媚娘舍不得權力,舍不得讓李初太順當的上路,更想和李初決一勝負,好啊,李初願意奉陪到底,只要武媚娘願意承受後果。

武媚娘一直以來都是居於上風的,沒有想到有一天,竟然被李初牢牢的壓制著。

“這場戰事,同樣是你早就想好的,只為殺雞儆猴?”武媚娘將前後一聯想,得出這樣的總論。

李初頷首道:“不錯。我早就知道他們三國的心思,他們想來大周一探虛實,我怎麽能不讓陛下知道這件事?借他們的手,讓陛下瞧瞧,我就算不費一兵一卒也能毀一國,如此一來,陛下才會拿我當回事。”

李初感嘆著,攪得天下大亂,再起兵禍,非李初所願,畢竟百姓之性命,李初總要顧忌的,讓武媚娘清楚的意識到她的實力,也就變得十分重要。

自家國中的百姓,哪一種損失都是李初不願意接受的,恰好在這個時候東突厥上門,還有比東突厥更合適的人選?

李初擅長把握機會因此從察覺他們想來大周並不是真正的朝拜,而是想要一探虛實,更想借洛陽敲定行軍進攻大周的路線,李初當然要如他們所願,也借他們完成震懾武媚娘的目的。

武媚娘眼中閃爍著光芒,聽完李初的話由衷的讚一聲好,一聲聲的好!

“如此,陛下再想做什麽我都奉陪,如果陛下不懂得什麽叫投鼠忌器,只要陛下一出手,我會立刻反擊,彼時,陛下會明白後果的。”話說到這個份上,各自都明了對方想做什麽。好說,就看誰更技高一籌,武媚娘總是要弄明白一點,不是只有她在不斷的強大,李初在她的步步緊逼之下,從來沒有威脅過武媚娘的人,終究用行動證明給武媚娘看,她不說,只做罷了。

“很好,你現在的成就,讓朕很欣慰。不過,你說如果城陽死在你的手裏,你會如何?”武媚娘嘴角勾勒出殘忍的笑容,望著李初更是帶著一股勢在必得。

“我勸陛下最好不要輕舉妄動,你若是敢傷姑母一根汗毛,我會親手顛覆大周的江山讓你瞧瞧。這宮裏宮外,有多少是陛下的人,又有多少是我的人,陛下莫要賭,因為你必敗無疑。”今時不同往日,掙紮要鬥個你死我活,好啊,李初願意和武媚娘爭一爭,鬥一鬥,難不成武媚娘以為她就真的不是她的對手。

準備那麽多年,一直都在等著這樣的一天,如今終於等到,李初要的就是像今天這樣,就算武媚娘對她身邊的任何人動了殺心,她都能讓武媚娘把這份心思咽回去。

城陽長公主感受到武媚娘的殺意,武媚娘今天之所以會讓她們來,就是存心要殺她的,武媚娘夠狠的啊!

武媚娘道:“你是想告訴我你不會束手就擒?我一但動手,你要和我魚死網破,如果你不將你父親當年交給你可以調令天下兵馬的令牌給我,或許你可以做到。現在令牌在我的手裏,你說原本站在你這一邊的人,如今是不是都會站在我這一邊。”

當年,李初為了救武輪的兩個妃子所付出的代價,武媚娘此時提起來,何嘗不是想讓李初認清一個現實,李初最大的籌碼早就不覆存在。

“容我提醒陛下一句,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,這句話並非玩笑,難道我沒有料到陛下會知道父親將一切交給我,我不會在父親駕崩的那一刻把規矩都改了?”李初質問武媚娘,與武媚娘對視時,不難看出李初的自信。

“不可能。”武媚娘挑動眉頭,顯然不相信李初的話,更是以為李初是在詐她。“朕分明讓人去試過。”

李初笑了笑,“你讓他們聽話他們自然要聽話。對了,我要提醒陛下一句,真正想調令父親留下的兵馬時,僅靠這個令牌是沒有用,所以陛下想改調令之要求,他們聽是會聽,絕不會有所作為。”

當年的李治早就把令牌和調令天下兵馬的口訣都告訴李初,李初當年不想把武媚娘想得太差,卻也知道一個道理,防人之心不可無,李治留給李初的東西,李初要守好。

武媚娘把前後一想明白,終於意識到李初防她防得早,縱然一開始李初僅僅是想防著她罷了,絕對沒有想到有一天,這樣的防備竟然真的有用,武媚娘手段過於狠辣,真到武媚娘再伸手的時候,該是她們分出勝負的時候。

“朕要立李哲為太子。”武力不能讓李初服從,更有可能顛覆這個江山,武媚娘總能踩著李初的底線做出讓李初不高興的事來。

“陛下盡可隨意。”李初壓根不在乎,誰當太子有什麽了不起,最後由誰來當這個皇帝才是最重要!

武媚娘聽到李初對皇位的勢在必得,卻從來沒有想過李初竟然如此的不在意她立誰為太子,時至今日,武媚娘沒有辦法再威脅李初?

李初朝武媚娘作一揖,“陛下若無事,我等告退。”

守君臣之禮,她們再暗流湧動,明面上也快撕破臉,終究要守著最重要的一點,武媚娘如今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。

“告退。”城陽長公主同樣福福身退下,武媚娘沒有阻攔,李初與城陽長公主一道離開。

出了宮門城陽長公主顯得心急地追問道:“我們這樣和陛下撕破臉可以嗎?”

“事到如今沒有退路,陛下咄咄逼人,欺人太甚,若不讓她知道我的手段,她會不管不顧的動手。”方才武媚娘提起城陽長公主的時候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,那樣的情況下,李初必須要保護好城陽長公主,也只有告訴武媚娘,一但她動手的話,李初也不會再遲疑。

“接下來如何是好?陛下動了心思必然不會就此收手。”連對城陽長公主武媚娘都動殺心,只為讓李初身陷其中,無法保持如今的名聲和威望,城陽長公主迫切地捉住李初的手,“不如,不如效仿你皇祖父。”

效仿皇祖父,那就是李世民,城陽長公主手心都是汗珠,至於此,李初分明有實力可以一步登天,如願以償,何不用之。

“不。姑母,這個辦法我知道對現在挺好。可是當年皇祖父踏上這一步,縱然開創貞觀之治,但弒兄殺弟,終此一生為天下詬病,皇祖父同樣倍受折磨。陛下畢竟是我的生身之母,她可不仁,我不能不義,令天下人皆道我李氏果然一脈相承,無半分人倫,弟弒兄,子反母。姑母,我等了那麽多年,不在乎再等等。”李初目光堅定,透露的是她的心性。

大唐開創一個不好的先例,李初不想重蹈覆轍,武媚娘如今步步緊逼,但終究她還是李初的生身之母,李初可以威脅她,若不是萬不得矣,李初不願意同她刀兵相見。

城陽長公主握緊雙手道:“是啊,權力雖然是一條血腥之路,卻不代表所有人都要走同樣的一條路。你想怎麽都聽你的。”

事到如今,城陽長公主能相信的只有李初,李初不想走最後的一步,聽李初的決定。

“姑母往後安居府中,不要輕易出府,我會安排人在姑母的府中保護姑母,只是許多事,姑母也要保護好自己。”武媚娘放出話,李初不太確定武媚娘會不會把她的威脅當回事,若是武媚娘一意孤行……

呂太後:“群主反了吧,只要你反了,這樣的局面就可以解決,你又為何要苦苦堅持。”

孝莊太後:“雖然群主所為看起來是頑固不化,但她從來要的不是權力,是守護。如果群主果真反了,她依然是從前的群主?”

如果李初真的做出謀反的事情來,她是可以如願以償的得到皇位,但是自此李初還是從前的李初嗎?

能夠狠下心來謀反能夠逼迫武媚娘退位。確實是現在最好的一個辦法,但何嘗不是能夠看清一個人最好的時機。

堅持了這麽久李初當真要為了眼前的利益而拋棄一直以來的堅持?

蕭太後:“其實你們有沒有想過,或許武皇現在就是想逼群主謀反?”

一眾太後沈默了許久,都覺得這個可能十分大,“我要是武皇,我不可能不防備群主功高蓋主。也不會覺得群主是那種沒有腦子的人。隨著群主不斷的建立功勳,不斷地收攬朝臣,她完全有資格和武皇抗衡。真正決定一切的更是軍權,軍權在手,天下我有。不僅群主明白這個道理,武皇更清楚。”

蕭太後繼續分析,怎麽都覺得武媚娘不像是全然沒有準備的樣子,今天的一切難道不可能是武媚娘布下的局,目的就是想要李初謀反?

想想看,李初如今的權勢對武媚娘極其不利,在這個時候想對李初動手,要怎麽樣才能一擊擊潰李初?

以下犯上視為謀反,更別說李初是武媚娘的女兒。李初在和武媚娘的關系裏一直都居於下風,臣反君,女弒母,兩項罪名相加在一起,不管李初曾經有多少的功勞,得到多少的民心,手中又有多少的兵馬,都沒有人會反對武媚娘對李初的處置。

那麽這個時候武媚娘就可以把李初所有的勢力連根拔起。如此一來,武媚娘就贏了!

越想大家越覺得這個最有可能。否則的話,武媚娘不會忽然張狂至此,擺明要和李初撕破臉的架勢。

有所動必有所圖。像武媚娘這樣的人,怎麽看都不像沈不住氣的人。除非她要做出來這種架式讓天下的人看到,最重要是要讓李初看見。然後逼迫李初不得不反。那就是武媚娘一直等待最好的時機。

“姑母。我就不送你回府了。”李初得空進去一看太後們分析武媚娘的心思。心中掀起驚濤駭浪。扶城陽長公主上了馬車,李初卻不打算送城陽長公主回府。

“我自己回去就可以,有什麽事你去忙你的。”武媚娘的突然出手,城陽長公主知道李初頂著多大的壓力,讓李初不必多管,自己只管去做李初需要做的事情。

李初恭送城陽長公主,眼看城陽長公主的車駕越走越遠,這才趕緊上了自己的馬車趕回公主府。

同時李初也趕緊問起太後們,“若是你們處在陛下如今的位置上,有人如此威脅於你們,你們會怎麽做?”

呂太後:“論起心狠來,我自問不如你這位母親。我雖然對別人再狠,但是我從來沒有對自己的孩子狠過。別的人如果膽敢威脅我,我自然是不擇手段也要毀了他。讓他從今往後再也休想威脅我。可是你是武皇的親生女兒。幾次為她出生入死,更扶持她登上皇位。難道她的心果真狠到這個地步,連你都願意隨意殺之?”

一個喜好權勢的人,面對威脅到她權勢的人,第一反應自然就殺了他。只是李初和別的人總有些不一樣,呂太後在考慮一個問題,武媚娘當真下得了這個狠心。

宣太後:“看看最近武皇的所作所為,你覺得她像是狠不下心的那一個?”

怎麽看都覺得武媚娘為了自己手中的地位穩固,也不想放棄手中的權勢,所以,毫不猶豫的選擇對付李初。

蕭太後:“一個皇帝最看重的就是手中的權勢,還有自己的威嚴,一旦這兩者被人冒犯,或者感受到了威脅,他是絕對不可能無所動的。武皇是什麽人,她能不清楚一旦自己的地位不穩固,權勢也不在由她完全掌握。她這個皇帝的位子也就坐的不穩啦。”

“武皇怎麽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?這個威脅到她的人就算是她的親生女兒那又怎麽樣?像武皇這樣控制欲極強的人,早就不滿群主處處和她作對,處處和她叫板,處處不受她控制。”

“用盡辦法都沒能讓群主聽話,反而讓群主越來越強大,強大到武皇都不能忽視。在這種情況下,武皇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都不意外。”

蕭太後是一幹太後中情商最高的人,分析起武媚娘的許多心思來,比起她們會站在自己的角度分析武媚娘,她更能看透武媚娘的本質。

從骨子裏武媚娘就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,也是一個心狠手辣,連自己的親生兒女都能下狠手的人。

能殺一個孩子,為什麽就要對李初例外?如果需要對李初例外,武媚娘一直對李初的所作所為又算什麽?

從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可以看出來,雖然李初在武媚娘的心裏有一些分量,但這些分量比起武媚娘的未來,還有對朝廷的把控,不值一提。

蕭太後冷靜的提醒李初:“從現在開始,群主必須時時刻刻的戒備。不管是你還是你想護住的這些人,一定要加派人馬守護。武皇既然知道你的軟肋所在,一定會用你的軟肋威脅你的。像武皇這樣擅長等待時機的人,她會睜大眼睛盯著你。”

時時刻刻地派人盯著李初,一旦李初露出半點破綻,武媚娘就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掐住李初的喉嚨。

李初沈著的回答:“好!”

李初打算嚴正以待,沒想到第二天宮中傳來消息,武媚娘病倒了。

這個時候忽然傳出武媚娘生病的消息,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武媚娘又設下什麽圈套等著他們?

別管是不是圈套的,武媚娘既然放出自己生病的消息來,身為子女的人都得進宮侍疾!

李初到的時候,李哲、武輪、李末也都到,見到李初都喚一聲姐姐,李初等人想入內,只是沒有想到門口的侍衛攔下李初他們姐弟道:“陛下有詔,不見任何人。”

聽到是武媚娘下令不許他們進去,姐弟面面相覷。

“陛下的身體如何?”不能進去,李初得問一聲武媚娘的身體如何?

“奴也不知道,太醫正在為陛下看診。”內侍低著頭把自己所知的情況回答了。

“姐姐,現在怎麽辦?”李初就是他們姐弟的主心骨,現在就看李初怎麽做,他們跟著做就是了。

李初一眼看向殿內,雖然什麽都看不到,卻道:“我們候著。”

才說著要候著,卻聽到一陣腳步聲,李初循著聲音看過去,只見兩個相貌出眾的郎君走過來,李末上前在李初的耳邊輕語,“這是張昌宗和張易之。是母皇的男寵。”

其中的一個李初見過,當時記得武媚娘喚他什麽來著?六郎。

又想到自己在外征戰的這半年裏,洛陽也傳來消息,武媚娘又看上了兩個男寵。琴棋書畫樣樣精通,最難得的是兩個人長得十分出眾,粉雕玉琢,更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。

這兩個更是兄弟二人,原是張昌宗得了武媚娘的青睞,後來張昌宗又舉薦了張易之兄弟二人一道侍奉武媚娘。如今的張家,因為這兄弟二人得寵,也得了不少好處。

今天一見,人長得是不錯,但是那樣的姿態卻讓李初看不上。

“拜見公主。王爺。”雖然兩位少年的相貌一樣出眾,但是相較來說也有區別。一個張揚外露一些,一個顯得怯懦一些。怯懦的那一位恰好就是李初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人。

李初背剪雙手而問道:“哪個是張易之,哪個是張昌宗?”

猜得到哪個是張昌中,哪個是張易之。李初偏偏明知故問,誰讓她剛回到洛陽,有些事情就不應該知道的太多,也正好借這個機會多問問,一探這兄弟二人的品性。

早就有消息把他們的情況告訴李初,李初也得親自來一探究竟。

“回安定公主。在下張易之。在下張昌宗。”兄弟二人分別自我介紹。

張易之早就聽聞李初這位安定公主的大名,卻是第一次見到。但是張昌宗早就見過李初一回的,當時的場景,現在張昌宗想起來依然畏懼。

面對李初的時候,張昌宗根本不敢直視李初。

“所以陛下不願意見我們姐弟幾個,卻願意召他們二人覲見嗎?”李初註意到有內侍走過來,馬上轉頭就提出問題。

內侍行來本來就是有事的,被李初一問,動作一僵,想解釋一下,話到嘴邊實在不知道怎麽說的好,喚一聲公主。

李初冷哼一聲,“原來在陛下的心裏,此二人竟然比我們這些孩子更值得她信任?如此,不如讓陛下明言,直接道不管她是死是活也罷,我們都不得進宮一步,違者誅之。”

一個誅字,聽得人汗如雨落,就是前來傳話的內侍都不知道怎麽是好,“公主,公主,這是陛下的意思,奴只是,只是……”

只是一個傳話的人而已,根本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碰上這回事。

“那麽你就回去告訴陛下我這一番話。陛下如果真的什麽人都不想見,那就都不見。我等絕無異議,可是陛下若只見他們二人不見我們這些當子女,我倒是想問問陛下是否對我們心生不滿?是我們這些當子女的做錯了什麽事情才會令陛下不滿,希望陛下指出,好讓我等改正。”李初有理有據,其實這樣的話大家不是心裏不明白,只是不敢把話說開。

現在李初偏偏把話說開,武媚娘身為皇帝又是當母親的人,難道連錯都不敢給臣子或者是子女指出?

真要是武媚娘不肯指出李初他們姐弟究竟犯下什麽錯,卻又將他們拒之門外,可就是武媚娘的不對。

內侍能怎麽辦?武媚娘看起來可怕,李初現在何嘗不可怕。左右為難的時候,李末道:“還不去!”

再想不去,這種情況下也容不得他不去,掉頭往屋裏跑。

至於張昌宗和張易之這兩兄弟,沒想到一照面就碰到李初先發制人,連武媚娘讓人出來傳話李初都敢置喙,安定公主果然名不虛傳。

沒有一會兒內侍跑了出來,哭喪著一張臉道:“陛下,陛下有詔讓安定公主跪在門外半個時辰,半個時辰後再同公主說話。”

很是害怕李初會把武媚娘這份詔書下達的意思,遷怒在自己的身上。內侍渾身都直顫抖。

“好!”想讓李初跪,李初也不怕跪,捋起衣袍跪下,一旁的人李哲和武輪急地喚一聲姐姐。

李初揮揮手道:“無事,你們站你們的。”

見李初二話不說就跪下,沒有半點的不滿。可讓一群以為李初會大發雷霆的人都松了一口氣,張昌宗和張易之臉上露出笑容。思量是不是武媚娘以為他們兄弟受到李初的欺負,給他們出氣?

若是如此,那就證明在他們的心中,自己的地位比起李初來要高的多。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好事。

想要越過李初往屋裏走去,沒想到李初卻道:“陛下現在讓他們兩個進去。”

“沒,沒有。陛下讓公主跪著,其他人都站著。”前來傳信的內侍心裏苦,武媚娘這一變一變的讓人琢磨不透,偏偏李初又是一個咄咄逼人的人,內侍生怕到了最後,一切的過錯都落在自己的身上,那可如何是好。

正高興著的張昌宗和張易之聽到這話,臉色立刻沈下來。李初道:“好!”

李初只知道武媚娘不會犯蠢的落人這麽大的把柄,尤其不會落在李初的手裏。

得意洋洋的張易之和張昌宗,是不是高興的有些太早。

這是李初和武媚娘之間的較量,他們不過是其中的棋子罷了,真以為自己那麽得武媚娘的心,能讓武媚娘為了他們和李初反目。

能讓武媚娘下定決心和李初反目的只有權勢,張易之和張昌宗僅僅是個玩物,他們如果不清楚自己的份量,就讓事實告訴他們。

“方才陛下明明讓我們二人進去。”張易之自從得寵以來,從來沒有受過眼前這等待遇。不可置信的質問內侍,更拿著一開始武媚娘傳來的話要挾人。

“君前喧嘩該當何罪來著?”李初聽到張易之不可置信的話,反而問了這一句。

張易之的臉色一變,顯然也想到這裏是什麽地方。

李初擡起眼輕蔑地道:“不過如此。”

武媚娘看中的這些男人,一個兩個的都是腦子拎不清的人,李初都在想,武媚娘究竟看中他們什麽?

難道是因為那麽多年自己為了保存地位做小伏低太久,所以這個時候武媚娘也想看看男人在她的面前俯首稱臣。或許對於武媚娘來說,這些人僅僅不過是一個玩物?

在朝廷上已經受到太多的氣,所以看不上那些傲骨錚錚的人,反而只想要這些識時務又懂得討她歡心的人?

李初到現在都不明白武媚娘為什麽就這麽喜歡養這些男寵,他們既不懂武媚娘的心。也不知道武媚娘的寂寞、雄心。養著這樣的人在身邊,反而會給自己惹來無盡的麻煩,到現在武媚娘還不明白?

一個薛懷義尚且不能讓武媚娘清醒過來,難道武媚娘這一輩子因為男人而得以站在如今的高位,將來也要敗在男人的手裏?

李初都在考慮要不要問問蕭太後武媚娘的下場,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
對於張易之和張昌宗來說,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對他們的輕視。偏偏李初卻用著最平靜的語氣說著最不屑的話。

臉上青一陣紅一陣,張易之恨不得沖上去和李初理論一二,終是一旁的張昌宗拉住他,提醒地道:“這是安定公主,安定公主,陛下最寵愛的女兒,更是大權在握的公主。”

換而言之,得罪誰都好,千萬不能得罪李初。一旦得罪李初,後果很嚴重,絕對不是他們兄弟二人能夠承擔得起的。

現在他們兄弟雖然在武媚娘那裏算是得了臉,然而根基不穩,看看武媚娘因為李初的一句話都能不讓他們進去見駕,雖說武媚娘是讓李初跪在殿前半個時辰,那也僅僅因為這是她們母女之間的交鋒,卻容不得第三個人插手。

如果在這個時候,眼前的張易之沖過去想和李初起沖突,殿前失儀,李初正好拿住他們的把柄,就可以讓他們顏面盡失。

有時候張昌宗雖然膽子小,對於危險的感應卻十分敏銳。

第一次和李初見面,本來武媚娘是要帶著張昌宗一道參加宴會的,卻因為李初的一句話,武媚娘改變了心思,現在同樣也是因為李初的一句話,武媚娘不再讓他們兄弟二人立刻進去拜見。

足見在武媚娘的心裏,他們兄弟二人的地位並沒有李初高。

想來也是武媚娘,可是當朝的皇帝,李初不僅是武媚娘的女兒,更是朝中的重臣,這一次更是立下大功回朝,兩個男寵要和李初爭鋒,武媚娘只要不是昏頭就絕對不會做出任何不妥的事情來。

“姐姐。”雖然看著李初把張易之和張昌宗懟的說不出話來很是讓人暢快,然而現在李初跪在這裏,當務之急是不是要想辦法讓李初站起來,雖說現在剛入秋,地上涼啊!

“這麽多年來,除了當年上官儀想要說服父親廢後,我為了陛下跪在宣政殿外,這是我第二次跪。沒想到有這樣的一天,我得跪在殿前,陛下才願意見我。”的確,從小到大,李初都是父母眼中的乖孩子。那麽多年來,李初從來都深得李治和武媚娘的寵愛。他們從來沒有罰過李初,李初跪過的次數,數都數的出來。

當年因為想要阻止李治廢武媚娘,李初就那樣跪在宣政殿外,一番話提醒李治,想讓李治打消廢後的念頭。今日,她再次被罰跪卻是武媚娘為了一洩心中的怒火。幫武媚娘一回,最終李初自食其果?

“若是再來一次,知道今天的事,姐姐還會不會願意為了母親跪在父親的面前哀求父親放棄廢後?”李末不知是有意或是無意的提出這個疑問,想親耳聽聽李初是什麽樣的選擇。

李初聳聳肩,“會的。就算明知道會有這一天,當年我也只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。盡我之責做份內之事,縱然今日陛下對我不如我對陛下,我問心無愧。”

人生求得無愧有多難,李初比誰都清楚,從前的李初沒有半分對不起武媚娘,如今是武媚娘對不起她,應該愧疚的人是武媚娘,絕不是李初。

李末微微一笑,“我應該向姐姐學習。”

“不必學我。”李初能夠做到這一步有多累,再沒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。李末現在這個樣子挺好的,簡單快樂,縱然朝中再多的事情也糾纏不到她的頭上。

這是武媚娘唯一一個不需要防備的女兒。或許對於武媚娘來說,也不願意親手毀掉這樣的一個李末。

“公主請起。陛下讓公主還有諸位王爺進去。兩位公子,陛下讓你們回去。”這個時候代承走出來,恭敬的讓李初他們姐弟進去,也將張昌宗與張易之打發了。

張易之瞪大眼睛滿目驚楞,想要沖上去說幾句,沒想到張昌宗眼明手快的拉住自己的兄弟,“代公公,煩請代我們向陛下問安,我們馬上離開。”

都到這個時候了,要是還看不明白,武媚娘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他們兄弟二人,所以才將他們兄弟打發,那他們也太蠢了。

想和代承爭論,有什麽用?做決定的人是武媚娘,一直都是武媚娘,到現在難道他們都不懂這個理?

張易之本來心急如焚的想找人算賬,叫張昌宗提醒理智才回籠,意識到自己最不應該的就是吵鬧,看看李初,武媚娘一句話都不解釋的讓李初跪下,李初二話不說就跪下了。

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,越是在這個時候越不能鬧,越不能讓武媚娘的心偏向另一邊。

李初站起來,回頭看過兄弟二人,“我原以為你不足為慮,現在看來你比你這個兄長聰明的多了。”

雖然張昌宗膽子小,卻也足夠聰明,懂得審時度勢。想來也對,張昌宗能夠把張易之舉薦給武媚娘,比起薛懷義來說,這份手段,就厲害的多了。

但不知武媚娘是否從這些手段裏辨別出一份真心?或許武媚娘從來不要這些人的真心。

想明白這一點,李初低頭一笑,再也不看他們一眼。偏偏張昌宗從李初那一笑裏看的分明,更明白一個道理,眼前的這位安定公主比傳言中更厲害。

武媚娘確實臥病在床,臉色有些難看。瞧見李初姐弟走進來,第一眼落在李初的身上,“若是你肯好好和我說話,又怎麽會有這一跪?”

“我一直都同陛下好好說話。”李初反思自己,總覺得自己不算特意挑武媚娘的刺,反倒是武媚娘咄咄逼人。

“聽說我病了,是不是很高興?”沒有辦法從李初的嘴裏得出一句武媚娘想聽到的話,偏偏武媚娘就是要問。

李初望向武媚娘道:“恰恰相反,聽聞陛下病了,我在想是不是陛下又設了一個圈套,等著誰往裏鉆。”

直言不諱的可以,武媚娘哈哈大笑起來,“我就說不管什麽事,你看待問題的角度都和旁人不一樣。”

好像又被武媚娘誇讚了一句李初低下頭謙虛的道:“陛下謬讚。”

“我這一病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,朝中的大事交給你來辦如何?早些年你就幫著你父親還有太子處理政事。又在政事堂待了這麽多年,朝裏朝外的事情你都心裏有數,現在讓你大權在握,也算是讓你提前知道什麽叫做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滋味。”武媚娘顯得慵懶的開口,可言語中的內容,卻讓所有人都嚴陣以待。

李初不動如山的道:“陛下信任,我就當仁不讓了。”

“你們怎麽想,是否同意讓你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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